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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喜怒無常的病弱太子(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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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朝會上,皇帝的雙手裏各拿著一份帛書,正在猶豫不決。

他已經對這兩份政策做了評價修改和完善,兩人優秀得平分秋色,叫他不知該如何抉擇。

金鑾殿中一片肅靜,焦夙卿和焦仲欽兩人並排站在中央,仰著頭目不斜視地望著高高的龍椅的方向,等待著皇帝做最後的決定。

寂靜半晌,下面的一個老臣小聲試探地建議道:“啟稟陛下,西北一帶災情嚴重的兩個主要郡縣相距甚遠,不如分別派太子殿下和王爺殿下各去一處,也好提高效率,盡快賑民救災。”

皇帝一拍大腿,當即便下了旨。

“車馬都已經在宮外候著了,你們稍做一下準備就盡快出發吧。”

兩人對於這個結果都感到意外和差強人意,齊齊接了旨,便相看兩厭地大步從殿內走了出去。

正午,兩排長長的馬車整齊地排列在宮門口的兩側,焦夙卿和焦仲欽各自騎在隊伍前端的馬上。

皇帝和皇後前來為他們送行,因為時間緊迫,也不能操辦什麽送行的儀式,只是叮囑他們幾句,祈一路平安。

皇後衣著縞素,面容寡淡,嘴裏不斷地碎碎念叨著什麽。她信佛,自從旱災的風聲傳到她的耳裏,她便一直在為西北的百姓吃齋祈佛,如今太子和靖陽王要親赴西北賑災,她自然也兩人都準備了祈福袋,以保兩人路上平安,順利歸來。

原本坐在馬上的兩人紛紛下了馬,接過皇後手裏只有掌心一半那麽大的祈福袋,道了謝。

皇後將東西遞給焦仲欽的時候,忽然極細微地向他使了一個眼色,焦仲欽會意,回以微微頷首,然後面不改色地將祈福袋揣進了懷裏。

“越澤,你可一定要保護好兩位殿下。”皇後視線越過兩人,對他們身後的人的叮囑道。

被點名正是她的親弟弟,也是掌管京城十六衛的護軍,這次負責保衛太子和靖陽王路途的安全。

趙越澤人高馬大,身著一身盔甲更顯得魁梧粗壯,手提長.槍,一身正氣地應了聲是,眼神卻不時飄忽,露出幾分心虛。

“出發吧。”

一切整裝待發,皇帝一聲令下,兩排隊伍的馬車便陸續動了起來。

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跨過大半個京城,剛出了城門,就見一個高挑精瘦的身影騎著飛馬蹄蹄踏踏追上了他們,來到隊伍的前方。

焦仲欽看清來人之後眉頭蹙起,原本昂揚的臉瞬間拉得老長,也忘了自己正暗自同旁邊的太子比較著誰騎馬的姿勢更有氣勢,滿眼都是意外和厭煩。

焦夙卿卻驚喜地微微睜大了眼,拉著韁繩的手一用力,他身下的駿馬長嘶一聲,便停了下來。

焦仲欽只好也跟著停了下來,冷聲問道:“你來幹什麽?”

來人正是一身輕便行裝的沈瓔。

他們都停下來了,隊伍也只好跟著接連停下來,後面的所有人都疑惑地伸頭張望前面的動靜,不解發生了什麽。

“我跟你們一起去,西北不太平,流民暴匪多,我跟著也好幫忙保護你們。”沈瓔解釋。

焦夙卿一雙黑亮深沈的眸子像是粘在了沈瓔身上,緊緊地盯著她,仿佛僅用目光就要將她拆吃入腹。

上次一別,已是許久未見,他想她想得幾要發狂。本以為此去西北數月,他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上,沒想到她跟著出來了!

“有趙將軍和這麽多護衛跟著我們,一路護送,還需要你添什麽亂?”焦仲欽的眉頭又緊了幾分,不耐煩道,“礙手礙腳,還不趕緊回去。”

一旁的趙越澤附和一聲。

一直眉眼冷靜克制中隱著喜悅的焦夙卿聽罷,頓時冷了臉色,雖然他也認為她不應該跟著他們大老遠去平白受苦,但是他這副暴戾不耐的態度算什麽?

焦夙卿冷笑一聲:“青戈郡主畢竟也曾統帥過數萬大軍,怎麽也比騎個馬都要搔首弄姿的人更穩妥。”

原來他註意到了……焦仲欽頓時氣惱得臉色青紅交錯,好不精彩,舌頭打結地“你、你”了半天也沒個下文,連他沒有叫她王妃,而是叫她出閣前的封號都沒有註意到。

焦夙卿下意識地不願承認她已嫁為人婦,也是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失言。

沈瓔卻立即反應過來,擡起眼皮悄無聲息地瞪他一眼。

清亮艷麗的眸子直叫他心頭微顫。

“我多年行軍,早就習慣了風餐露宿,吃得了苦,也絕不會喊累,定不會拖你們半分後腿,關鍵時刻還能保護你們。”沈瓔仍然努力地解釋自己的優勢,說著還利索地拔出了別在腰際的佩刀,鋒刃朝著焦仲欽,寒光冷冽。

被刀尖指著,焦仲欽不由自主躲了一下,才惱羞成怒道:“你說到底還是一個女人,怎麽能如此大言不慚地就要往男人堆裏鉆?你難道沒有廉恥心嗎?到時候萬一因為你耽誤了賑災,誰向聖上賠罪,向百姓賠罪?”

只有最沒用的廢物才會張口閉口拿性別來說事。

沈瓔心裏冷笑一聲,面上卻是有幾分無助地呆楞了一下,手中的刀也晃當調到了地上,她埋著頭下馬撿起刀,微不可察地順手在地上撿起了什麽,然後低低道:“你們可以不把我當女人……”

“不把你當女人?”焦仲欽嗤笑,“呵,好啊,你現在把上衣脫了跟男人一樣袒胸露乳,我就準許你跟著我們。”

沒等沈瓔再說什麽,焦夙卿就聽不下去了,用他少有的極陰狠的眼神瞥了焦仲欽一眼,然後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“本王送她回去,你們先走”,就驅著馬來到沈瓔身邊,牽過了她手裏的韁繩,並排往來時的方向後退去。

焦仲欽面色古怪地看著兩人的背影,腦子裏似乎閃過什麽,但又什麽都沒抓住,半晌才遲疑著重新出發。

結果他沒想到的是,他身下的馬剛邁開一步,就突然受到了驚嚇一般,長長地嘶鳴一聲,朝天高高蹶起了前蹄,然後飛似地狂奔開去。

焦仲欽沒有防備,一下子就被掀翻了,淒厲的慘叫甚至都破了音,砰地重重摔在了地上,而且還是臉朝地。

一旁的趙越澤和幾個護衛都傻了眼,連忙圍上去把他扶起來。

只見焦仲欽已經鼻青臉腫,人中掛著兩行嘩嘩留下來的鼻血,狼狽得幾乎沒了人樣。

趙越澤急問:“王爺,你沒事吧?”

焦仲欽齜牙咧嘴地哀嚎:“你說呢?”

一個護衛看著他,突然沒忍住撲哧輕笑了一聲,然後拼命地裝作若無其事。

焦仲欽這才在全身劇痛中察覺到了嘴裏的異樣,呸地吐出一顆硬物,定睛一看,竟然是他沾著血的門牙。

一直微微側頭關註著身後的沈瓔收回了手,嘴角勾起。

方才就是她扔了一顆從地上撿來的石子在馬屁股上,她用了不小力氣,馬兒不受驚才怪,算是給他一點教訓。

焦夙卿牽著沈瓔的韁繩,聽到身後的動靜只回頭瞥了一眼,就面不改色地扭回了頭,緩緩地驅馬行著。

良久,離整個隊伍都有百丈遠了,都快隱隱約約看不真切了,他才停了下來。

“把這個拿上。”焦夙卿從懷裏掏出一小疊整整齊齊的信紙。

“這是……”沈瓔一眼就認出來了,就是他這些日子不斷給她傳的酸溜溜的情詩,“我不要。”

焦夙卿抿嘴,有點委屈:“你也說了西北不太平,流民暴匪多,萬一我回不來了呢?那這就是我最後的遺物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這疊紙太沈了,我揣在懷裏都沈得要喘不過氣了,帶去西北肯定不方便,你就當暫時幫我保管著,大不了等我回來了再還給我。”

沈瓔接過那疊情詩,扯著嘴角:“這還沈?”

“我的情意全在裏面了,能不沈嗎?”

“……”

“乖,拿著,我就送你到這裏,回去吧。”他心滿意足地溫聲道。

沈瓔悶聲:“我想跟你們一起去。”

“別鬧,你一個女人,到處瞎跑做什麽。”

沈瓔剛要擡起眼瞪他,就聽見他繼續說道:“在西南辛苦地鎮守邊關這麽多年,最後還要獨自率領數萬兵馬殊死迎戰,雖然活著回來了,但一直很痛苦吧……你的父兄都會以你為傲的,”他語氣堅定中帶著心疼,微微一頓,繼續說道,“所以,把風餐露宿的習慣改了吧,不要四處奔波了。”

說著他伸直手臂,揉了揉她的腦袋,堅定道:“你拯救了我,我定替你拯救蒼生。”

沈瓔怔怔地看著他,腦子裏一片黏黏綿綿的漿糊,突然說不出什麽話來。

焦夙卿極輕地一嘆:“辛苦了,將軍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無責任小劇場:

焦仲欽面色古怪地看著兩人的背影,腦子裏似乎閃過什麽,但又什麽都沒抓住。

焦夙卿:兄弟你腦子裏什麽都沒有,頭頂上倒是有丶東西,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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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一直在安排著,到時候讓太子親口告訴渣男,他把他綠了還綠得很徹底嗯……

然後渣男就痛哭地抱著綠帽子不肯摘,還到處跟別人說自己被綠了。

OV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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